荔知

“荣耀献给历史,爱留给你”

曾念春前01

简介:

分开五年后,时光重生回了2005年初的冬天,他要设法阻止褚嬴的离开。


*预计10章左右完结

*时光第一人称

*可能有看过的小伙伴,不是错觉,微博发过几章,后来号没了(忘记密码了),就打算一起搬到这里了。




“曾念春前,去程应转。”


-

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我重生——就像以前上课无聊时看的那些小说一样,主角在某一天通过车祸/落水觉等种种方式,突然回到了过去——我会做什么。

其实答案脱口而出:我一定要想办法让褚嬴一直留在我身边。

就像如果我有机会穿越去南梁,我也一定先找褚嬴。找到然后做什么?我没想过那么多。

可是这些想法吧,不切实际得让我不敢多想。因为我真的很渴望能有这样的机会,直到现在我路过公园,看见我们以前一起玩的跷跷板,还是像他刚走的时候一样难受,我形容不出来我到底有多想让他回到我身边,就像一开始那样。我们一起度过一天中的所有时刻,共享所有的快乐与悲伤。

但是我确实已经失去了那段如有神助的时光,就如同我失去的少年时代一起,人总是要成长为平平无奇的大人的,所以奇迹都会消失,我不会再一次被神明眷顾了,那大概是小孩子的特权。

所以我并没有想到我,一个普通人,能在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再次会与不可思议、超出常理的事情邂逅——我真的重生了——


我回到了2005年的春天。

我打了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花了整整十分钟才敢确认我睡在我自己的卧室里。

那些墙上的装饰画,书架上的高中课本,都已经早早随着岁月不翼而飞了,自从我有能力买了自己的新房子以后,我原来的卧室彻底被我妈当做了杂物间,连带着那些充满回忆的东西也被我一样样丢掉了——我有段时间特别爱丢东西,就好像丢东西就能连带着失忆一样,但是当我看见这些东西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才晓得那些回忆其实一样都没有被忘掉。

我都不用询问别人,也不用看日历,就知道现在是五年前,我刚定上段,在家里正无所事事的那个冬春之交。

我甚至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我打一个响指,就能见到——

我的手开始哆嗦起来,整个人也发着抖,不是因为家里温度太低,而是我太兴奋了,又兴奋又紧张,这些情绪一股脑地冲上来。

我有太多事情要做了,我居然真的有重来的机会!我没工夫去管这件事到底合理不合理,或者者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一个响指。

这次、没有落空。

褚嬴缓缓出现在我床前。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

但是我从没做过比这更好的梦,哪怕这是一场梦我也认了。我看见褚嬴,他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好像隔了一千年。

真好,没有真的再等上一千年,我才能再见他。

我只感觉这五年我好像都没有任何长进,一见他又是十七岁的样子,我原本设想过的话都抛到了脑后——什么我九段了呀、过得很好、洪河也回来下棋了、沈一朗结婚了、我不奢求你回来了你经常来梦里看看我就好——这些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半是因为泪水几乎立刻就糊了我一脸,一半是这个时候的褚嬴明显被我吓到了,他懵懵懂懂地看着我,想给我擦眼泪又碰不到我。他没经历过那些事,什么也不知道,他最多只会摆个闲字来嘲讽我,是万万不可能舍得离开我的。

——我怎么舍得离你而去呢?

我是很久以后才明白这句话的。这是褚嬴吹蜡烛后在黑暗里和我说的,就连同许许多多暗示他要走了的话语一样,这句话同样是他在暗示我,不是他主动选择离开我的。也许是格泽曜日,也许是别的什么,反正他其实都告诉我了,只是他的道别太隐晦太含蓄,需要我用时间慢慢拼凑起来。

褚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呆呆地看我哭了五分钟,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而且整个人还维持着睁大眼睛那种惊吓的表情。毕竟他面对没有理由突如其来的情绪的时候,最多能说的话就是“多喝热水”了,但眼下显然不适合喝热水,于是他尝试去理解我发生了什么——

“你是做噩梦了吗?”

他一开口,我刚缓过来点的情绪又绷不住了,五年了,我再没听过他的声音!就连每次在梦里他都缄口不言,好像铁了心让我忘记他的所有一样——我不知道在哪看的,说想起一个人最先想起的就是他的声音。

我摇摇头,这哪里是噩梦。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被单上,褚嬴简直是恳求的声音了:“小祖宗,那你这突然的的怎么了呀?洪河欺负你了?”

褚嬴就是褚嬴,这种情况都能整得我差点笑了。我从嗓子爆发出一个气音,结果不小心冲击到了上颚,立刻被呛得死去活来。等我眼前终于不再发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也不哭了。

就是眼前还是雾蒙蒙的,就像隔着下雨天的玻璃窗看褚嬴。我觉得现在自己肯定难看死了,但是褚嬴他脸上没有半点嫌弃,也没有半点害怕——我难免想到这些年因为不太稳定的精神情况,我周围的很多人其实对我是心怀畏惧的,因为我不能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符合他们设想的解释,并且行动不能用常理所居,所以他们会判定我脑子有点问题,然后再加上掩饰的修辞:天才的通病嘛。

反正没有人会像褚嬴一样,知道我是一个怎样平凡的人,也愿意理解我、期待我。

不能想了,一想再哭得停不下来,真成疯子了。我委屈巴巴道:“我想你了,褚嬴。”

这话可不假,我想了他这么多年了。我想看他的反应,不管他记不记得,我要控诉他。

褚嬴像在看耍脾气的小孩,一下子眼神变得很无奈:“我们睡前刚刚说过话,然后是你先睡午觉的。”

言下之意,扯淡呢你。

我信口胡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了,五年了都没回来……!所以我就是很想你嘛!”十七岁的我想来没有那么直白,如果真做了这种梦肯定也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不交代的。可是我现在可是二十三岁的内核,我可太清楚有些事情没什么好遮掩着的,而且远比那会儿的我更知道褚嬴有多在意我。

果然褚嬴听了就有点共情:“这样的啊……”他陷入了思索,思索该怎么哄我:“五年的话真的好久。”

我鼻子又一酸,想想他在棋盘里过了一千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从未自怨自艾,却因为我梦里的五年真切皱了眉头。

褚嬴继续说:“……要不我陪你下盘棋?”

......


我老老实实和他坐在了棋盘前,并且在内心腹诽他,结果一没留神下得太好了,褚嬴没过几手就停下了:“小光……?”

他眼里充满着疑惑,我突然意识到——这时候的我,才刚刚定段。

虽说当时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哦,但是,再天才的新初段也是个新初段,在经验老辣的九段前是压根不够看的,从布局意识再到细节处理,我是慢慢成长起来的。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褚嬴是谁,褚嬴对棋的辨认程度,能在俞亮六年后的网棋里一眼认出他——我毫不怀疑不解释的话他一定会逮着我问你是谁为什么冒名顶替我们小光!

可我又是谁呢,我现在可是九段了。成长的不光光是棋力,还有脸皮的厚度和心理素质。我面不改色:“下啊,怎么不下啦?下不过我?”

我坦然,褚嬴就开始怀疑自我,他犹犹豫豫地又开始报位置,我这回乱七八糟一通下——终于让他的脸色多云转晴。

虽然一直以来我和褚嬴之间都没什么秘密,但是这次我不想让他知道我重生的事情。

毕竟他曾经也没有让我知道他即将离去的事情,我们这下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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